感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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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提過自己常造訪一位素未謀面的博客的網誌,欣賞他的文章,喜歡他的照片,更佩服他敢於挑戰的精神。

數年前,拋下一切到外地參加一年多的工作假期,回港後重投上班族行列,仍三不五時獨自出國闖蕩,字裡行間散發出無法安於朝九晚五刻板生活的心情。早些日子,又隻身到日本遊走兩個月,大概啟程前已辭掉工作吧,真灑脫!

近期偶而會聊起和家人之間的磨擦,父母希望孩子收入穩定,生活踏實,兒子則嚮往自由,討厭別人干預。截然不同的價值觀,分歧在所難免。自問思想傳統,覺得父母的觀點不無道理,沒能確保三餐溫飽,有瓦遮頭,哪有條件談自由、覓理想嗎?認為他們把錢看得太重要?這可是兩老辛苦幾十年累積下來的寶貴經驗。沒錯,人應該為自己而活,不能為滿足爹娘而放棄自我,可是,他們何嘗不是犧牲了很多才把我們養育成人呢?為人子女,作點遷就根本是天經地義!

前陣子,無意中得知友人父親一年多前突然病逝,內心難過不已。朋友自小擁有美滿家庭,但一直渴望獨立生活,大學畢業後馬上出國進修,並決意留居他鄉。印象中,他倆父女關係不俗,想到她沒機會一盡孝道,不禁替她感到痛心。失聯多年,實不好意思到現在才作遲來的慰問,但願她能節哀順變,及早走出悲傷。

有誰不曾嫌過雙親囉嗦?不管合不合意,都是善意忠告,能夠被囉嗦是一種福氣,有機會、有能力報答養育之恩是無比的福份。要珍惜和爹娘共處的每分每秒,別讓自己抱憾!

當不了安分守己的機械人,這位博客亦難以苟同社會主流的價值觀,不時慨歎香港人太現實,太喜歡用金錢和地位來衡量成就。筆者某程度上也是自我的人,只想活得自在,不求世人認同,所以當初才會對他能無視世俗眼光,隨心而活的人生觀感到欣賞。不過,最近似乎變得有點忿世嫉俗,不太好吧!

眾人皆醉我獨醒?其實有多少人真正認同金錢掛帥的遊戲規則?大家都是身不由己。誰不知金錢非萬能,買不到健康、幸福、快樂、時間,奈何卻是生活不可缺少的元素!

埋怨這個城市生活壓力太大?試問有哪個國度的人民不需為三餐奔波?只是作為過客的你我未能體會。

現實和理想永遠有著無可收窄的鴻溝,平衡其中是個一輩子都學不完的學問,別過份主觀地否定大世界的一切。無論喜歡與否,置身其中,就只好適度順應遊戲規則,找個容身之所,才有資格活得自我。

心如止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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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時候,每次感到困惑、煩惱、低落便喜歡來小碼頭看海,透過潮汐漲退,領悟人生起伏,眼前的維港景色總能讓我豁然開朗。

還記得當年年少無知,帶著啤酒來學人借酒消愁,明明又苦又澀,難以入口,仍強裝瀟灑,一飲而盡,很是幼稚。

踏進社會,見識愁為何物,明白真正的鬱鬱不歡、未如人意並非喝喝啤酒,看看潮水便能釋懷。

隨著慢跑有功,十年間揮之不去的情緒問題終於迎刃而解,已用不著向大海抒發內心的煩憂,但依然愛到這裡走走。

是日風和日麗,來吹個海風,曬曬太陽,看著平靜如鏡的海面,心如止水,腦袋空白一片,了無牽掛,舒服極了。

最後,想借辛棄痴的詞做個二次創作。

少年不識愁滋味,愛到海邊,愛到海邊,為裝憂鬱強下酒。
而今已知愁滋味,欲說還休,欲說還休,跑個暢快解千愁。

退化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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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筆者每天慢跑都會遇上很多擋路的障礙物,而且並不局限於晨運客,連野貓、小鳥也會來湊個熱鬧。猶如被寵壞了的小孩,小貓們最愛肆無忌憚地蹲在跑步徑的中央,期待著愛心爆棚的婆婆帶來的早點,哪怕是人類已跑到跟前,也沒半點離開的意思。小的就曾試過躲不及,不慎端了牠一腳!幸好是貓,換成狗的話,恐怕會被咬呢!

看見貓貓毫無懼色地與人類正面交鋒,鳥兒亦不甘示弱,同樣不避不閃,即使被迫讓路,也只是稍移玉步。正如字面所見,是用腳小步走開,而非展翅高飛!

活在人煙稠密的城市,和人類接觸頻繁,這群自然界的新生代對所謂的萬物之靈早就放下戒心,既能神態自若地置身人群之中,又會大方接受人們相贈的食物。到底該欣賞牠們膽色過人,還是應替牠們日益退化的危機意識和警覺性感到擔心呢?

撐叮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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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幾天,一名前政府規劃師沒頭沒腦地把電車說成中區交通擠塞的元兇,建議取消中環和金鐘之間的電車服務,還語出驚人地說走路比電車更快呢!

報導一出,馬上引起極大迴響,惹來各方口誅筆伐。由政商名人至升斗市民紛紛透過傳媒和社交平台表達對叮叮的支持。除發起"一人一相"、"一人一句"等撐電車的活動,跑友們更身體力行,舉辦了一場和電車鬥快的賽事。結果,四十多名參加者中,只有四位朋友挑戰成功。

筆者討厭抱殘守缺,主張實事求是,鮮會站到保育一方,但聽說有人提倡取締這個百年寶物時,當下的反應就是一句"痴線"!

對香港人而言,電車是不折不扣的集體回憶,有別於你我未必會到訪的歷史建築,電車乃是不少人日常的代步工具,即使家住九龍新界的朋友,也總會和它有幾面之緣吧!

論車資,除非是長者,否則叮叮肯定是遊走港島北的最廉價選擇。論方便,每隔一條街便有一站,是不遜於巴士的點對點服務。論速度,也許敬陪末席,但擁有專屬路軌,較少受塞車影響。而且全程地面上落,不像港鐵般要花十分鐘深入地底乘車,省掉的時間說不定足夠彌補速度慢的缺點,最重要是省下不少腳力嘛。

香港的生活節奏太急促,偶爾放慢步伐,鑽上電車,以輕鬆的心情欣賞眼下的繁榮鬧市,尋回平日行色匆匆而錯過的好風光,感覺美妙。

從年少時的嫌棄到現在的喜愛,對電車有著無法言喻的深厚感情,期盼十年、廿年、五十年後仍能見到它穿梭於這個催燦喧鬧的城市中。

舊日的足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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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離被小孩和寵物入侵的Coffee 101,正直中午時分,天氣很熱,迎面吹來一陣涼風,格外舒服。是日天朗氣清,身處空氣清新、環境寧靜的半山,忽然萌起慢步下山的念頭。

雖然不常在此出沒,筆者對寶馬山一點也不陌生,甚至可說是回憶處處!

兒時偶而會跟著家人來探望往在附近姨婆,千多呎的大宅,居高臨下、飽覽維港兩岸的景色,教我大開眼戒,從此把寶馬山和有錢人劃上等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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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學時期,有空便和老兄來這兒行山,從前我倆感情極之要好,無所不談,最喜歡一邊行一邊傾訴心事。可惜隨著年紀漸長,經歷、際遇不同,價值觀有別,關係已及不上以往親密。如今他建立了自己的家庭,每天忙到不可開交,碰面時間少得可憐,連閒話家常機會都欠逢,真叫人感慨!

數到在寶馬山的最深刻回憶,肯定是會考。當年大部份同學都選擇以灣仔區作試場,可憐十天有八天都在閩僑應考的我全程單刀赴會,孤軍作戰。看見別人三五成群、開開心心地聊天,心裡十分不是味兒,那份孤獨感覺依然刻骨銘心。

相隔兩年,再度上山赴考,今回有大伙兒並肩作戰,感覺完全是兩回事。由於是壓軸一科,眾人認真研究試題之餘,還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放假的活動,心情既緊張又興奮!天淵之別的經驗,印象同樣難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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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雲景大廈側的雲天徑下樓梯,一下子便來到山腰的張祝珊英文中學。記得升中時曾不自量力地高攀這家區內名校,我的申請當然是石沉大海喇,只好死心,並按班主任的建議把熊貓鞋學校放上第一志願。現在回想起來,真該感謝張祝珊對我的無視,我才可以在母校渡過精彩又愉快的七個寒暑。

不消一會兒,已到達山腳,眼前是車水馬龍的英皇道,整個人汗流浹背,是時候回家了。